《獵狐》以文學力量寫出財富時代人性的迷失和覺醒
《獵狐》編劇向“文化”借力,以文學力量寫出財富時代人性的迷失和覺醒。導演對運鏡、用光、鏡頭語言的掌控,以及演員對人物心理的琢磨、對角色精神圖譜的鉆研,互補生輝,最終共同成就了一部為時代畫像的現實主義力作。 (圖為海報)
它是國內第一部反映經濟犯罪跨國追逃題材的電視劇;它在初創時就獲得了上海文化發展基金會市重大文藝創作項目資助;播出全程,它始終領跑省級衛視收視率榜首;隨劇情展開,不僅國內觀眾每天追,身在北美的網友還發來郵件表達全家對該劇海外播出的贊許;而在無遠弗屆的討論中,時代報告者、普法小貼士、人心警示錄等,都是由它生發的關鍵話題。
昨晚,上海出品電視劇《獵狐》播出了大結局。同一天,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電視劇司和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為該劇舉辦了線上研評會。來自公安部、評論界、播出平臺等方面的專家匯同該劇主創,解讀這部現象級劇作的藝術貢獻與創作秘辛。
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仲呈祥用兩個設問提煉《獵狐》帶來的啟示。中國文藝史上,為什么公安題材經久不衰?“因為其中的破案涉及到千家萬戶,牽動億萬民眾的心,能覆蓋全社會。”又是為什么,總編劇趙冬苓在44集的篇幅里用“一案到底”來結構劇情?“不僅因為這樣的手法忠于現實,是徹底的現實主義精神;更因如此一來,劇本騰出大量篇幅,能充分揭示‘人’的精神軌跡。”
向千家萬戶的關切走去,往人類精神世界的深處探尋——這兩點,同樣是所有與會者感觸最深的。當創作者真正遵循了“讓目光再廣大一些、再深遠一些”的文藝指針,一部重大題材電視劇所擁有的現實觀照、文藝作品能承載的教化功能,便在潤物無聲處。
深耕現實,以法治精神讓涉案題材向主流社會靠攏
數據證實《獵狐》的人氣。在中國視聽大數據、索福瑞59城、酷云實時等多平臺統計中,東方衛視播出的《獵狐》都是衛視收視冠軍,其中索福瑞59城的平均收視達2.092%。而在網絡平臺,微博17個話題共計48億閱讀總量,抖音百萬條短視頻單條最高播放量沖破8000萬。
經偵故事里,觀眾看的是什么?
業內觀眾看真實度與專業性。公安部新聞局巡視員孫潔認為,在近五年時間里,創作者深耕現實,由此,民生關注熱點、經偵警察背后的中國力量、弘揚法治精神的社會責任,都在劇中有了真實體現。公安部經濟犯罪偵查局緝捕行動處處長雷浩全程參與了始于2014年的“獵狐行動”,熟悉的畫面觸發感同身受,“境外追逃永遠在路上”。
“圈外”觀眾看見了社會生活的廣角。
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副會長李京盛提出,《獵狐》為處理涉案題材提供了有價值的開掘角度。“案件表現的是罪犯,但它反映了當下急劇變化的社會現實生活,突出的是國家層面對當下社會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的提升。”他說,劇中所涉金融犯罪、追逃、反腐等案件,牽連的是股市、市場經濟中真切的社會事件,通過這些事件,“寫出了一個制度對國家利益、對人民財產安全的重視和保護,觀眾也由此獲得一種生活的安全感”。從個別的犯罪切入來漸漸輻射現實,這種將反映邊緣問題向主流社會生活靠攏的手法,對同類型創作頗有啟迪意義。
中國傳媒大學教授王偉國持相似觀點。在他看來,夏遠對昔日戀人于小卉、師父楊建群所表現出的“法不容情”,正體現了依法治國的精神;劇中經年追緝的故事長線,則讓觀眾看見了守護國家和人民利益“天涯海角,有逃必追”的當代經偵英雄本色。
向“文化”借力,以文學的力量揭示人性的復雜
趙冬苓坦言,重大又敏感的涉案題材創作不容易。相比一兩集一個案件的“刺激和爽”,她選擇以一案反映我國打擊經濟犯罪的復雜性、艱巨性以及在經濟案件中的人性起伏、人生百態,無疑難上加難。
事實證明,劇中對人性的洞察,為所有人稱道。
上海市重大文藝創作領導小組副組長、著名文藝評論家酈國義認為,《獵狐》做出了三方面貢獻。其一,它藝術地呈現了一支贊歌:表現出這些年來“獵狐行動”所取得的豐碩戰果,其間,以時代報告、歷史記錄的姿態,體現出經偵干警朝氣蓬勃的形象。其二,它充分發揮了文藝作品打開認知和給予觀眾教化的功能。一方面通過對犯罪分子的海外遭遇,給予反貪反腐的警示,“法網恢恢,到哪兒都逃不脫人民的追責,具有震懾力”;另一方面,劇作重視獵捕出逃的“狐貍”,也重視拔除侵害心靈的病毒。其三,該劇為中國電視劇的人物長廊貢獻了具有典型意義的藝術形象。
酈國義特別提到,在專業技能與敬業精神之外,劇中經偵干警“還體現了一種人格涵養和人類文明的高度”。以夏遠為例,從他對師父楊建群生疑,到向組織征詢如何對待,一直到爛尾樓下師徒對壘,他勸誡對方懸崖勒馬,“都體現出新一代經偵干警的文化高度、思想高度,尤其是人格高度——他既對所有違法行為保持高度警惕,但同時對師父身上含有的人的優點,都給予肯定和無限的深情”。法網另一邊,那些觸碰法律底線的角色,呈現出人性的坡度。楊建群被親情套上枷鎖,楊建秋急于擺脫被輕視的處境,郝小強和于小卉的夢想里是非混雜……他們從普通人走上犯罪道路,各有各的痛楚。即便徹頭徹尾的反派王柏林,編劇亦寫出他美好的父女情、夫妻情。“他們從不同層面給予千千萬萬原本善良的人以警示:人生路上,我們該怎樣防范人性的軟肋;追求幸福的過程中,又該怎樣對待欲望、對待親情。”
專家們一致認為,編劇向“文化”借力,以文學力量寫出財富時代人性的迷失和覺醒。當創作推進,導演劉新對運鏡、用光、鏡頭語言的掌控,以及演員對人物心理的琢磨、對角色精神圖譜的鉆研,互補生輝,最終共同成就了一部為時代畫像的現實主義力作。(首席記者 王彥)
-
無相關信息